EP.04
「诶?當妳的王子?不要開玩笑了──」我霎時臉紅的驚慌失措,腳指頭踢到旁邊的寫字桌痛得哇哇大叫。
「.......討厭?」
「痛痛......不、不是討厭──但是─那個,我29歲了。整整大妳一輪!!已經是個大叔了喔,外表我可能還未成年,我又很矮──」
「我不討厭.....矮....的....男生。」堤娜緩緩地說道,她的眼皮彷彿越來越重,睡眼惺忪的只睜開半個眼睛。
「......我好...怕......奈特...醒來....就不見......了。」她的聲音微微顫抖,雙眼終於完全闔上。
「我才不會不見呢,醒來之後我會在你身邊的。治好妳們以後,時我也會──」我不自覺的流下眼淚,不知道是因為堤娜即將昏迷、還是說出欺騙自我的謊話,溫熱的淚珠滑過臉頰,滴在堤娜的手心。
「你...不懂,」她的手越來越冷,連動手指都做不到了。掙扎的擠出破碎不完整的句子:「王子....不要也...好,我對奈特......戀人...的...喜歡。」
「奈特....我喜....ㄏㄨㄢ 你,你呢?」
語畢,堤娜像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闔上雙眼,睡著了。她陷入接近假死狀態的沉睡。不論我如何叫喊她都沒有任何的回應,狹窄的病房只留下我不爭氣的哭聲。堤娜究竟什麼時候會醒來、為什麼沉睡,其他研究人員也沒有頭緒。
「這個個體還活著......而且人造人的細胞適應性良好......」
「簡直是神之子啊啊啊!」
「身體的組織.....這真是太美了!綠色的血液像人類一樣,正在流動著!」
「她說不定會是研究的一大突破!奈特你立大功了!」
迎接堤娜的『王子』始終沒有出現,畢竟無法將堤娜喚醒。白色之家的人疲於研究堤娜的身體、試著喚醒她,皆以失敗告終。只能將她安置在隱密的研究區,不讓任何人靠近她。
綠色的液體是某種非人生物的血液,產生拒絕反應的孩子會在一個月以內死亡。血管會變得像植物的纖維一樣沒有彈性,最終無法輸送血液導致全身機能衰竭。萬幸的,她的身體沒有出現這樣的症狀,只是一直維持最低限度的生理機能,無止盡的沈睡。
設施的人只有負責研究,不負責綁架最重要的小孩。
迎接孩子們、假扮成『王子』的,才是外出負責綁架、接收外界情報的活動組。
波爾斯主任似乎深信完全掌握住我,覺得有孩子們跟堤娜當人質,我就會答應成為組織的一員。
另一方面這個組織的龐大,足以讓他有自信相信我不敢輕易抵抗。
『真白的夢靨』這名字終於出現在他嘴裡,妄圖創造出與教會『光之神』對抗的『神』而從事慘忍非人道研究的瘋狂團體。
了解到他們是全國規模的組織。
不過我必須等,好幾個月、哪怕提娜睡了100年,我也必須等待。
虛偽的讚美沒有一句傳入我的心底,反而是堤娜最後的話語始終在我腦裡揮之不去。
我沒能回應她的告白,只剩罪惡與愧疚如火焰灼燒我的心。
數月後,這個機會終於被我等到。
某一次的外出,在白色之家郊外的小鎮。出現五個穿著白色修士服,靜靜的在喝酒的人。
他們不是本地人,酒館的常客各種牛鬼蛇神都見過。就是不曾有穿修士服的人光顧過,而且是五個男人一起結伴行動。他們在吵鬧的酒吧裡他們小聲的交談著:
「少女們的父母一定很擔心吧?自己的孩子不見這麼久......」
「可是——一點線索都沒有,找不到監禁這麼多孩子的地點。要是知道據點的位子,我們早就抄掉他們老家了!」
「修洛,教會的情報網都沒有收集到任何消息。他們肯定有門路,刻意避開教會的情報網!比方利用特定的種族——」
「哼!比起瞎猜,還不如我們勤勞一點搜索吧?喝完這杯就繼續吧!也休息夠久了!」
五位教會的修士起身準備離去,從白色鑲著紅色的刺繡的衣服猜測——他們估計是教會的『獵鬼人』。
獵鬼人───教會培養的武裝治安團體,主要的工作是獵殺食人怪物───『紅月』,他們在這裡出現在我的心裡燃起一股希望的火苗。
教會還沒有放棄搜尋,他們的武力一定可以把『真白的夢靨』徹底毀滅!
我不讓其他矮人發現,偷偷與獵鬼人接觸。
第一次見面時沒有任何交談,只是匆匆的寫好一張紙條,假裝撞到他們。在那瞬間順勢塞入他們的懷裡。
上面寫著:「我知道少女失蹤案的主謀是誰,一星期後的今天再來這裡碰頭。」
第二次,那張字條引起他們的好奇。獵鬼人也注意到這個村子有一群行蹤神秘的矮人,聲稱在一個不存在的『採礦場』工作。而且他們作為礦工,手實在太過細皮嫩肉。
他們猜測其他矮人的等於用來監視我的眼線,於是換上便服,有時是詩人、村民、甚至裝成嗜酒如命的酒鬼,有一次還有修女與我約在煙花場所單獨交談。
我也不錯過機會,努力演出服從波爾斯主任的假象,讓眼線漸漸消失,獵鬼人才能與我交換更多機密的情報。
表面裝作接手照顧其他孩子的工作、研究提娜的身體,不浪費每一次外出的機會都教會的密探聯繫,研擬白色之家的掃蕩計畫。
從白色之家的入口、平面圖、人數、密道,甚至提供小孩的名單、基本資料的手抄本,藥品的成分、實驗的紀錄。
計劃逐漸成形,轉眼間兩年過去了。教會的獵鬼人將喬裝成『王子』,進入設施進行掃盪。時間就在──
隨意歷2020年7月31日,堤娜17歲生日那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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